第一百十九章 太康水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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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在两位大人入内室商议之际,易容装扮成茹鹚护卫的军医悄悄靠近司马睿的尸体,趁着四下无人开始检查尸体。
  崔含章对太康府衙的仵作自然信不过,来之前便已叮嘱务必要弄清楚司马睿真正的死因,故而自打他进来后便瞄着停尸正堂的司马睿暗暗观察。
  军医小五见得最多的便是死人,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:“活人麻烦,死人简单,尸体会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的。”
  小五是边关军户子弟,父母早早死于战乱中,无依无靠索性早早投军,跟在老军医身边学了一身捡尸的好手艺。当初幽云城内便是他把崔含章从死尸堆里背出来的,更是在嘉桐关照顾他们期间得到牧神医的指点。小五天资甚高,对于人体医理的认识远超普通郎中,牧神医爱才之际动了收徒的念头,怎奈小五一心跟着游骑军,不愿跟神医游方四野。
  当初牧神医走之前留下手札一册和一句话,“是生是死就看他们俩的命了。”捡尸人小五凭借手札慢慢的将药理医理融会贯通,愣是将两位半只脚踏入从鬼门关的人拉了回来。
  军医小五漫不经心的围着司马睿的尸体绕圈观察,只见尸体脸色苍白,眼角皱纹折起,手背呈紫黑色,显然刚停尸不久,还尚未收拾打扮,一切还保持着死时的状况。
  小五快步走到尸体面前隔着白布摸下去,胸骨软弱无力,腹部鼓胀,掀开裹尸布后在手臂上有尸斑出现了,看瞳孔放大的情况和尸斑结合反推,估计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时辰以内。
  军医小五在来太康之前每天便是与死人打交道,大部分尸体上手一摸便知死因,只是眼前这位司马少爷死的着实奇怪,而且死的时间也跟说的对不上。他记得牧神医说过,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动刀开膛验尸,只是此时在司马府是他若动刀解剖尸体的话,估计会先被司马府的家丁给乱刀砍死。
  “你在乱摸什么?”此时司马礼安抚好母亲后,便赶来前厅。远远的便看到有一侍卫围着二弟尸体打转。
  “大少爷息怒息怒,这是茹大人的贴身护卫。”站在门旁的太康府尹藤如海听到声音,立刻走出去迎上前解释道。
  “司马大人与茹大人在内室商议事情,我二人只好等在外面。”
  “离我二弟远些!”司马礼一把推开藤如海,大步迈进正堂,用手指着小五喝道。
  小五常年行走于边关战场捡尸,须时刻提防流矢暗箭,自然耳听六路眼观八方。自司马礼甫一出现他便立刻后退滑出去立在墙边,整个人敛眉低目气势萎靡。
  幸得藤如海在一旁腆着笑脸,不停的作揖赔礼,外加小五眼疾手快没被抓住现行,总算是安抚住司马礼。
  “来人,加派人手给我守住这里。”司马礼此时不敢放任外人与其弟尸首同在正堂,立刻招呼众奴仆前来站岗守卫。
  却说另一边崔含章与柏言秋趁着黑夜掩护,未到二更时分换上夜行服后悄悄潜入了府衙大牢。府衙内外警戒松懈,但入了地下牢房后则是另一番景象,五步一班十步一岗,狱卒明显对两人的到来十分警惕。若非前面有人带路,八成会以劫狱的对待,少不了一番血战。
  “这位府尹大人很懂孰轻孰重嘛!”崔含章虽然对藤如海软柿子做派有所耳闻,但以今晚所见却大有不同。
  柏言秋呲嘴一笑,指着心口位置低声说道:“坐稳太康城府尹位置的人可不是无能之辈,便是你我想干好这份差事也不容易,主要是这儿累。”
  太康城情况复杂龙蛇混杂,豪门勋贵的家丁奴仆都自认高人一等,等闲衙门的差官想要进门很不容易,更别提碰到盗抢凶杀等案件想要进去拿人了。太康府衙夹缝求生,处置其事情来自有它的一套生存法则。
  “两位,往前走最里一间便是茹少爷的监号。”带路的狱卒说完这句话,便自行退去。
  前方的通道两侧油灯火苗忽闪不定,牢房内阴暗潮湿,甚至能听到滴答水声,他们二人见到茹竞秀时,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
  “竞秀!”
  “竞秀!”他们两人排着门栏喊着他。
  茹竞秀自从眼睁睁看着司马睿痛苦倒地失去呼吸到被收监入狱,脑中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,他甚至都不知怎么被衙役带走的。
  好在衙役狱卒都没有敢为难他的,当朝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的独子,能吃几天牢饭呢?太康府衙自上至下个个都是人精,说好听点生就一副玲珑心肝,知进退明得失,说难听了那就是两面三刀,对待贵人都极有分寸,一提一放拿捏的恰到好处,处处彰显有礼有节;对待平头百姓那自然是官老爷做派,威严执法各种刑具如数家珍,用其刑来都是往死里招呼。
  太康府衙地牢与暗河水道相连,湿气很重,又有水牢之称。茹竞秀才进来三个时辰,他便浑身冰冷四肢痉挛抽搐。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唤他,费力睁开眼看到是柏言秋和崔含章后,他百感交集一股心酸涌上心头,手脚并用的爬过来抓住他俩的手臂,可怜兮兮的说道:“柏大哥崔大哥,你们一定要救我出去。”
  崔含章做过牢也受过大刑,自然能体会到他那份恐惧。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安抚道:“竞秀,你要坚强,吃好喝好不要害怕,千万不能垮了身体。有我们在,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。”
  柏言秋递过去一壶姜丝热酒,开口说道:“你先喝下去驱驱寒气,茹尚书已经去司马家赔礼商议,托付我们进来看你。”
  茹竞秀总看到他俩如见亲人一般,不自觉的热烈盈眶,接过热酒仰头便喝了。姜丝热酒最是暖身驱寒,缓过劲后他再次说道:“两位哥哥,我家母亲大人可还好?”
  “茹夫人就是有些伤心过度,这会已经安抚下来了,如今当务之急是你要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。这样我和你柏大哥才能想办法帮你。”崔含章耐心说道。
  “两位哥哥一定要相信我,是司马睿他们三人先动手的,我是被逼无奈自卫还击。”茹竞秀一脸着急,快速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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